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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迪乔】俗世浪漫

*现代PA 精英律师迪X游戏主播乔 艾丽娜及SPW提及

*伪七年之痒 大量过去捏造

*烂俗文笔 OOC预警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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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乔纳森在大西洋的寒流中惊醒，冷风吹得指尖一阵发凉，时钟指针指向黎明前最暗的时刻。他起身关窗，雨水自夜幕而下，伦敦彻夜长明的霓虹被白噪钝化，水雾拂过裸露的皮肤，也许会是圣诞节前最后一场雨。

　　身后咫尺，迪奥的睡颜是白天少见的平和，柔软的金发氤氲出浅淡的光晕，吐息缓缓，在无人涉足的雪地升起火。他的睡姿甚是不佳，似乎早在幼年便落下坏习，弯曲的弧度类似于冬眠的蛇，而被褥不知何时早成为他的独占品。

　　乔纳森想，他找到冻醒自己的罪魁祸首了。

　　

　　

　　2.

　　在这个世俗的世界里，浪漫之所以能遮人耳目，是因为它以精打细算的现实为基础，受害的是那些真把夸夸其谈当回事的人。*

　　“JOJO……”迪奥哑着嗓子坐起，丝毫不介意睡袍布料只堪堪盖过腰间，“几点了？”

　　昨夜布兰度大律师赴约一场商界翘楚云集的酒会，饶是他兴致缺缺也被卷入利益驱使的挑衅，也许年轻有为本身就是招人嫉妒与憎恨的酒望。参与者不乏默契地将恶意浸没鎏金的酒液，吩咐女仆袒露出漂亮的乳沟，酒后乱性是最好的丑闻。

　　幸而迪奥是个活的很明白的人，也许二十二岁的他会为了生活变得恭顺谦卑，但二十七岁的他只会凌驾于金钱之上，与星辰做伴。

　　“八点，不需要休息了吗？”乔纳森微微惊讶的声音从洗漱间传来，他记得自己下播前正听见男友咒骂着那些老东西，简单的脏话浮着醉意，他还以为霞多丽干白多少会打乱迪奥精准到恐怖的生物钟。

　　

　　炉子上热着牛奶燕麦粥，乔纳森拌入半勺馥郁的蜂蜜，在其还未软烂之前盛上桌，谷物的香甜恰到好处地填满餐厅每处角落。

　　“圣诞节我要去曼切斯特的漫展，也许你有兴趣？”他解开围裙坐在餐桌一端，想了想补充道，“我记得你也有行程，可以结束后过来吗？”

　　乔纳森很不适合伪装，他幼蓝的眼藏着一群圆月，而它们现在甚至亮过一旁的烛台。他把期待暴露得太彻底，迪奥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但他在期待什么？于此迪奥只想吻上去堵住对话发展，乔斯达一贯喜欢毫无用处的仪式感。

　　“别做梦了JOJO，你知道法庭离那多远。”不过金发的男人只是含着勺子冷哼出声，过度饮酒牵动的胃疼让他越发不耐烦，“本迪奥的时间还没那么不值钱。”   

　　回答似乎不出意料，乔纳森目光沉了沉，那些明亮的光稀释成碎片，未知的季风在大陆流转止息，男人的声音湮没于尘埃翻涌。

　　迪奥再次抬头间视线被白酸枝门扉阻断，血眸低阖是故作无辜的样子。

　　他刚刚是不是应该直接吻他？

　　

　　

　　3.

　　“所以，你认为你和迪奥那家伙之间出现了隔阂。”艾丽娜打开菜单示意服务生要了份摩卡，本想着再加个点心架之类，瞥见乔纳森可怜兮兮的样子后又收回手，“得了吧JOJO，只是个纪念日，别信那些该死的谣言，我还没见过第二个能让他这么上心的人。”

　　事实上艾丽娜·班德鲁顿对此人没存多大好感。她曾在大学时期与乔纳森交往密切，同窗SPW过度宣传后便一度进展为“令人羡艳的神仙情缘”。艾丽娜本人自是不在意捕风捉影的传闻，却在某天与乔纳森分别后受到意外之人的邀约。

　　她多少是了解乔纳森正在追求的对象的——遑论乔纳森一直耳边念念叨叨——隔壁法学系高材生，一贯是意气风发，狭长的眼眸目光灼灼。而那双瑰红的双目审视着自己，直到她解释自己是独身主义者。

　

　　“Language，小姐。”乔纳森发梢是翘的，零星的前发落在眼上，“……你总是比我更了解他，而且……呃……你是位情感作家不是吗？”　

　　艾丽娜小口啜饮着咖啡，这没错，她现如今确实为一家出版社签约供稿，也就本着职业素养和对友人的关怀，她才无法推脱这次见面。

　　“那么，”她摊开笔记本，“你认为他还爱你吗？”

　　乔纳森下意识准备点头。

　　

　　在他看来迪奥确实是爱他的。骄傲的恋人仅会在他面前流露出片刻疲惫，在生活刚有起色的时候规划共同的未来，自己无意间提起的愿望也会无一例外地出现在游戏桌上。

　　乔纳森记得属于他们的第一间公寓。不算大的空间生生塞进了起居室和厨台，彼时他还不会做饭，手足无措得像头笨拙的棕熊。而天灾于夜晚降临，雨水将房间熏染上泥土特有的粘稠，一如迪奥最厌恶的浊酒般陈旧。

　　仔细想想虽然是他先牵上迪奥的手，过去也好，现在也罢，自己反而是不甚上心的一方。迪奥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好像从来没提起过，而对于自己送的礼物却是从善如流地接下，眼睛弯成粲然的太阳。

　　他们都还年轻，就像鲁米笔下的至美之美*，乔纳森深信着他们的关系不会就此终结，只不过好像连同这次邀请，也只徒增自以为是的负担。

　　乔纳森沉默，也许是他，不够爱迪奥。

　　

　　

　　4.

　　半个小时。

　　还有半个小时宣判。

　　布兰度律师烦躁地看了看手表，倒不是因为这场饱受争议庭审——凭借他的实力即使对方是完美受害者，胜算也微乎其微。

　　前几分钟他走到法院外的广场透气，逐渐暗淡的天空恰巧飘起雪花，他看着街角的路灯一盏盏点亮，最明亮的一颗五角星挂在巨型圣诞树顶端。

　　“已经七年了吗？”雪花在手心化成冰凉，迪奥不由有些恍惚，他尚且忆起大学时期的乔纳森脸颊上还残存着一丝婴儿般的柔软，而那一年圣诞夜他收到了乔纳森的告白像梦呓，亲吻像枫糖。

　　迪奥年少时常常会仰望贫民窟之上那抹被屋檐切割的湛蓝，日光交织成透亮的玻璃纸，温度从血痕遍布的淤青渗到骨髓。

　　他于十二岁毒死父亲，从此一步步登上令人敬畏的高度。

　　唯一让他偏离预设轨迹的只有常被他称作“天使般愚蠢”的乔纳森·乔斯达。

　　“日出之美便在于它脱胎于最深的黑暗。*”十八岁的乔纳森抱着本厚厚的史书对他笑，水露凝结成的深蓝色眼睛像极了他所期盼的天空。

　　

　　手机振了起来，迪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黄毛巫婆，显然不是个接听的好时机。

　　“我想你得看看去乔纳森，” “如果布兰度先生还不想分手的话。”

　　“你对他做了什么？”迪奥挑起眉嗤笑道，“我想我们已经谈论的够清楚了，班德鲁顿小姐，如果乔纳森出轨……”

　　“闭嘴！你这个满脑子装着青蛙小便的怨妇！”艾丽娜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炸开，电流分解过的信号透过听筒裹挟着不真实的白噪。迪奥把手机远离耳膜，他想象着一位满脸狞笑的长鼻子老妇哼着歌搅拌咕咚咕咚冒白烟的大锅，而铁锅上方挂着洗的干干净净的JOJO。

　　他花了好几分钟弄明白，乔纳森那头蠢熊因为某次直播时观众提起的所谓“恋爱危险期”，准备凭借周年约会挽救这段濒临失败的感情。而自己拒绝了他，简直委屈得要死。

　　“感谢告知，班德鲁顿小姐。”他说。

　　

　　迪奥是个很古怪的人，他习惯别人对他恶劣，对他暴戾，对他冷眼，却不知道如何接受一块糖。而乔纳森散发着巧克力与牛奶布丁的甜味。

　　他在十八岁已经与原本的命线决裂，如今这注定纠缠至死的天命，

　　他怎么可能放手。

　　

　　

　　5.

　　室内相当温暖，空调运作的嗡嗡声被喧闹掩盖，乔纳森扯下被呼吸濡湿的围巾，鼻尖透着蜜桃似的嫣红。

　　身边很快被尖叫的少女包围请求签名，黑发的绅士撑起笑意抬头越过人潮汹涌，失落如海潮般在心头涌上又退去，侵蚀得千疮百孔。

　　“DIO没有一起来吗？”送上热可可的女孩笑着问，“不愧是DIO，轻易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呃，他……”

　　“无所谓，反正我们还有好几个七年。”青年的手终于搭上他的肩膀，喷洒在脖颈处吐息紊乱是奔跑的记号，“圣诞快乐，JOJO。”

　　而乔纳森吻上他含笑的唇。

　　他犹记得当年看见迪奥的时候，那双盛着万千烟火的瞳眸在一瞬间，刻进了他的脑海里，自此日日夜夜，无一不是他。*

　　——END——

*出自威廉·毛姆《月亮与六便士》

*如果有人问起，

“至美之美是什么样？”

你就抬起你的脸，说

像这样。

*出自辛夷坞《山月不知心底事》

*改自cp短打